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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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
对!今天呢~
不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和小如一起来聊聊
如皋,那过去
关于“食”
说着过去,就是抚摸着渐行渐远的时光,岁月淘尽了曾经的苦难,留下的一切都变得温润可人,那哺育了我们牧歌一样的童年、略带叛逆与苍凉却又生机勃发的青年,相携着走过而立之年并将直到暮年的食物,一粒粒都在一次次回忆中酿造、淳化,让我们在行色匆匆中还能有偶得的沉醉。
其实,作为六、七十年代生人,虽然较之于历经了58年自然灾害的前辈来说是幸运的,可比之后来人,我们封存起来的关于“吃”的记忆,还是让人感到寒碜与心酸。
仍记得当时一些关于吃的“童谣”,比如“黄大头,胜利百(山芋的种类),锅里煮着糁儿粥。这边盛,那边哭,勺子一撂轰里通。”活生生勾勒出一家子山芋糁儿粥都吃不饱,孩子哭,大人怨的情形。还有说猪的长相是“两耳垂肩,藕饼朝天”,当然是孩子对吃的一种童贞的想象。那时说某顿饭吃得好,便以“肉加老米饭”统称。那时人们向往的是“肉汤淘米饭,天水菊花茶”。可见当时有精细的米饭,有香喷的猪肉,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若在饭后再来一杯天水泡成的菊花茶,差不多就是“共产主义”社会了。
相对于对主食的向往来说,孩子们似乎更介意零食的获取。比如对糖的向往总是那般执着,奶糖是不常吃到的,“金丝猴”“百花”“大白兔”那时就有了,但一年吃上的次数和粒数实在是屈指可数,更多的,是那种硬梆梆的水果糖。孩子们每得到一粒糖,剥开的糖纸也舍不得丢,若遇上糖有点化了,孩子们便会毫不犹豫地用共产党员“把牢底座穿”的精神“把糖纸舔穿”。对糖的无限向往也生出了许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比如有个小孩在某段时间竟有数量颇多的糖粒,并且吃得很奢侈,总是含一会便“啪”地吐了,后来那小孩的父亲发现,从医院拿回的有糖衣的药片总是飞快地不见了,几经查访才知,原来是那孩子把糖衣片当了糖的替代品,每每含到药的成份便“啪”地吐了,这件事很久都是一个笑谈,但现在想起来却有几份辛酸。
其实,过去的水果又涩又酸,过去的点心做工粗糙,过去的品种十分单一,可它们锁住了我们幸福或苦难的曾经,所以它们令我们难忘。偶然地看到一个卖麦芽糖的,那一刻,暖暖的日光下仿佛飘来了游走在童年的笛音。其时一个二十岁左右女孩正在问卖主:这是什么?我不由脱口道:麦芽糖啊!以前不是有过的吗?以前?女孩很茫然地看着我。我这才于恍然间意识到,我的童年确乎早已走远!
关于“衣”
衣服大约可以算得一个人精神风貌的物化与外化,是进入一个人的精神领域的主要通道。比如看美女,可以从“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当”看到弃妇刘兰芝无声的抗议;可以从“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看到采桑女罗敷的天然无双;可以从“风吹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看到杨贵妃不食人间烟火时仍不舍人间恋情的无奈;可以从“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看到不让须眉的木兰心底里对女儿装的渴望……
人类对幸福的追求是无边的,可当一个人能借服装装点自己的心情,传送自己的个性,真的不能说不是一种自主与自由,哪怕这种心情是一种抗争,是一种无奈。
七十年代向八十年代过渡时的中国还是物质的贫乏期,说当时是“祖国人群一片蓝”,或是说涌动在南京路上的人流如一群“灰蚂蚁”可能太过夸张了,但那时能拥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确实不太容易。从那个年月走过来的女孩子大约都曾有过穿上“粉红的确凉上衣,蓝人造棉裙子”的梦想。我清楚地记得这种搭配是因为大我六岁的姐姐其时正当二八妙龄,为了拥有这样一套衣服跟母亲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而家境困难一些的女孩,即便是在结婚的重大时刻,也未必能有一套可心的嫁衣。那时母亲学校的一位民办教师结婚,新房昏黄的灯光下,新娘子的样子很模糊,但记得她穿着一件黑丝绒的罩衣,好多女孩子用一种很羡慕、很向往的眼光看着这件衣服,胆大的,还伸手摸一下,说:“真好看,真软和。”其实那件衣服相对于瘦小的新娘来说太肥大了,后来才听说那是从富裕的人家借的。几天后,下田劳动的新娘穿着居家的布衣,真是“泯然众人矣”——那时候别说能把衣服穿出个性来了,就连一件质地好些但没有个性的衣服也不能随意拥有,即便是在女人一生一世最为重大的时刻。
物质的匮乏使人们对衣着的正常追求和向往差不多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所以那时候特别盼望过年,腊月里,再节俭的人家也要给孩子们添新衣,从选衣料到成衣到新衣上身真是一段难以记怀的快乐之旅。布店里,挨个儿的布匹看过去,选定一种让营业员抱到柜台上,讲好尺寸后,营业员收了钱开了票夹上头顶铅丝上的铁夹子,“唰”一下送到坐在高处的会计那里,会计找了零后再“唰”一下送回来,其间,营业员已把那段选定的料子剪下,用一张纸卷着—--新衣的雏形便有了;成衣店里也忙碌得很,大人们总是让裁缝把孩子的衣服做大一号,孩子如春笋一样窜着,新衣服总不能只穿一年吧?正月初一前新衣是不可以穿的,怕弄脏了,于是年三十的梦是枕着新衣的清香的……
现在,物质的丰富使人们在拥有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档衣服的同时,少了对衣服的那份深情。打开衣柜,林列的衣服哪件还存着我们难以忘怀的记忆呢?哪件还留着丝丝阳光的暗香呢?我们终于可以随心用衣服来表达自己了,可我们的幸福感为什么不及预期呢?
关于大队宣传队
孩子看着曹文轩的《草房子》时忽然问我:“妈妈,什么是宣传队?”只一句话,那尘封的过去便滚滚而来了。
因着年龄的原故,我无缘参加宣传队,可在我成长的岁月里,大队宣传队那喧闹的声响却是一道不可忽缺的背景。
那时的宣传队到底想要宣传些什么?其时我是不太清楚的,据现在的推断,大约是为了宣传“毛泽东思想”吧?其实不光我不清楚,那些队员们大约也是不太清楚的,因为我记得他们在排练时总是嘻嘻哈哈甚至打情骂俏的,根本没有政治的严肃性。
选入宣传队的大约是这样几类人:一类是干部的子女,本来就是队里的一枝花,娇娇的、俏俏的,或是泼辣的、不饶人的,都理所当然进了这“玩着拿工分”的宣传队。一类便是队里的活跃分子,青春时节,生命旺盛得怎么挥洒也不能尽兴,也许只是宣传队里那种夸张的方式才能渲泄多余的精力。还有一类便是比较有才气的,台上演得,台下写得。这类人多是从教师中外借来,宣传队的排练也因此多放在学校。也正因此,自小生活在学校里的我才得以成为宣传队这一历史产物的目击者。
宣传队的节目是丰富而零乱的,仿佛阿Q给人家打短工一般,“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歌、舞、小戏、三句半或是大型节目中的片断,什么都有。不过出现最多的仿佛是“四大嫂”“四老汉”这样的组合,四个身上系着围裙,头上扎着花毛巾的妇女或四个拿着旱烟袋,扎着白毛巾的老汉,一人说一句再走一个圆场,很好排练所以最常见。另一个常见的形式便是三句半,四个人参加表演,前三个人各说一句韵文后,总是由第四个人先“哐”敲一下锣,然后是半句警句般的点睛之言,我至今还记得有个节日,大约是说谁很坏,最后一句是:“哐-----蒿瓜心!”至今记得一是因为这本子出自我父亲之手,另一便是因为这台词在乡间流传了很久,跟如今的“你太有才了”差不多。另外印象深刻的便是一个关于“争夺革命接班人”的小戏,一个歪戴着帽子,一脸坏相的小贩说:“哎呀小朋友,你们来吃糖。糖儿甜糖儿香快来尝一尝!……”这段台词之于我大约会“没齿难忘”了。
当年大队宣传的队员们至今应该都是半百以上的人啦,现在,守着越来越乏味的“春晚”,他们还会于偶然间忆起那段青春激荡的日子吗?还会记得白得晃眼的汽灯下的欢声笑语吗?还会想到他们所排节目里的一两句台词吗?
我们在
老家如皋
说着那过去
听着那过去
怀念着那过去
“看”着未来
老家如皋
一直陪伴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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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洁
文化工作者,南通市作协会员,政府文学奖获得者;如皋市博物馆历史展、如皋市申报“江苏省历史文化名城”文本主撰人;参与李昌钰刑侦科学博物馆、李渔纪念馆、安定先生纪念馆建馆。
文末福利来了
继续安利你们一个
有趣、有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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